百年间只能生长1到2厘米，已被列入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

科普时报实习记者 吴琼

这是极为罕见的浅海活体红珊瑚，现饲养在广西柳州动物园珊瑚科普馆内，由园区饲养员进行日常的喂养，深受当地游客的喜欢。
广西柳州动物园珊瑚科普馆 王建章 供图

近日，江苏无锡一店家因非法销售红珊瑚首饰被罚，引发热议：红珊瑚是动物，还是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？

身为动物却一动不动

“红珊瑚是珊瑚的一种，确实是动物，但属于固着动物，不像鱼虾四处游走，因此很多人误以为它是植物。”中国科学院南海海洋研究所工程师许秋彤告诉记者。他认为，想要了解红珊瑚，首先需要认识它的组成单元——珊瑚虫。

“所有珊瑚都是由珊瑚虫组成的，珊瑚虫在学术上叫水螅体，由触手、口和腔体等部分构成。”许秋彤介绍，红珊瑚作为珊瑚的一种，也是由水螅体组成。“珊瑚有触手和嘴巴，也可以佐证它是动物。幼年的珊瑚是浮游动物，我们称之为浮浪幼虫。但变态发育成珊瑚虫之后，一般就固着了。”

“红珊瑚大概算是深海动物的颜值担当吧。不过，虽然名字叫红珊瑚，但并不都是红色。”许秋彤说，红珊瑚也有橘色、浅红、粉色等多种颜色。

生长极其缓慢

“鹿角珊瑚、蔷薇珊瑚等都生活在50米甚至25米以浅的浅海区域，红珊瑚一般长在100米以深甚至上千米的深海。”许秋彤说，浅水珊瑚和虫黄藻共生，后者可以为珊瑚提供主要的能量来源——碳水化合物。晚上没有阳光时，珊瑚还可以捕食小型海洋生物。“但深海没有阳光，红珊瑚身上也没有虫黄藻，因此只能碰运气吃饭——当洋流裹挟食物经过时，赶紧用触角扒拉两口。”

红珊瑚的分布区域一般都在海山迎风处，这里有更多洋流带着食物经过。“深海环境恶劣、条件艰苦，红珊瑚经常饥一顿饱一顿，因此长得很慢。另外，深海温度低，大概只有4摄氏度到10摄氏度，这就导致它们代谢水平很低，长得更慢了。”许秋彤说。

“为了繁殖，红珊瑚很努力，既可以无性繁殖，也可以有性繁殖，甚至还能‘断枝再生’。”许秋彤介绍，作为群体生物，红珊瑚还会不断长出新的“枝叶”，甚至被称为“珊瑚树”。“从这个意义上说，红珊瑚非常长寿，但是它生长缓慢，百年间甚至只能生长1到2厘米。”

人为破坏导致数量越来越少

作为佛家七宝之一，红珊瑚被认为是吉祥之物。由于数量稀少，红珊瑚还被认为是富贵的象征。清朝用红珊瑚制作高级别大臣的朝珠，民间也有用珊瑚斗富的故事。古人不具备到深海采挖红珊瑚的能力，得到的红珊瑚基本上都是被台风、风暴潮冲刷到岸边，捡拾而来，因此更为稀少，为世人所追捧。

直到现代，依然有人喜好红珊瑚。一些非法渔民驾船到深海区，顺着洋流撒几百米甚至上千米的拖网，挂在红珊瑚身上再收网。“他们撒的不是网，是推土机，不仅会导致很多红珊瑚支离破碎，还会影响其他海洋生物，破坏整个生境。”许秋彤说。

“因为红珊瑚生活在深海，人类对它们保护也还远远不够。”许秋彤介绍，如果近海发生污水排放、石油泄漏等生态环境损害事故，可以迅速组织高频次的监测，掌握各项数据，设法降低损失。但远海、深海如果遭遇海洋污染，很难及时监测。“其实海水如果被污染，对于深海的影响也很大，但由于我们的监测手段和频次都很受限，这有可能会对红珊瑚和其他深海生物造成毁灭性打击。”

购买红珊瑚需谨慎

“因数量非常稀少，红珊瑚已被列入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。”许秋彤说，国内外都有法律手段在保护红珊瑚，无证捕捞、收购、出售、运输红珊瑚及其制品均可能触犯法律。

“如果实在喜欢红珊瑚，一定要在国家职能部门批准的商家购买。”许秋彤介绍，经过《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》批准，国际上每年有一定的开采配额。使用科学的开采方式，并且在合理数量范围内，不会对生态环境产生太大的破坏。“除了被批准的商家，其他购买方式属于非法行为。”

“因为红珊瑚价格太高，导致市面上的红珊瑚多数是假的。即便买到真的红珊瑚，也不建议购买用作首饰。作为有机宝石，红珊瑚是生物制品，持续性远不如钻石等无机矿物。时间久了，红珊瑚会被汗液腐蚀，逐渐变小、变得暗淡。”许秋彤提醒。